时届深秋,银杏叶黄,值冷风摇落、斜晖朗照,些许惨淡之中毕竟几分壮丽。我已七十五岁,正是人生的深秋了。黛玉姑娘尚且痛惜落英,我怎能不扫集自身的落叶呢,遂编此书。
乞食嘉州十九年了,报纸的稿酬始终千字四十元,而街头的汤圆五年之间涨价九次。想多挣几个,只得应嘱写点命题作文。这本集子,十之八九就是这样写出来的。在我,虽是为了赚点烟酒钱才成了作家,而人们耗费成千上万以索求一篇短文,不也是时代的体征么?
渐老以来,我对长辈总是百般恭维,冀其欢悦。今罗杜林先生为本书撰写注释、后案,邓碧清先生作序,莫不奖掖多多,二位后生实足引为同调者也!序文、注案,其水准有目共赏,然而不肯指摘拙著之弊,诚一憾事。
成都名宿谢季筠先生慷慨题签,是这本小书的荣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