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刘永林
路上的汽车也快不了多少,开着大灯,慢慢前行。不过,大多数人都特别耐心,在大雪中安静地收听汽车里传来的音乐和新闻。放眼望去,天地苍茫,仿佛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卷。
人在四川,心早就惦记着北京的雪。
女儿发来一段视频,小孙女忆沫独自在漫天飞瀑似的大雪中舞蹈,张开双臂迎接飘飘扬扬的白色精灵,隔着手机镜头不停地喊:“好大的雪花,姥姥、姥爷快来看雪花啊!”
那是腊月二十八,入冬以来北京下的第一场大雪。这场大雪,是老天给北京的春节礼物,是干渴了大半个冬天的北方大地迎来的一场甘露。
2022年春节前夕,寡居的母亲早就张罗着儿孙们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全家大团圆。我们两口子就近帮着张罗团年饭,两个妹妹带着儿子儿媳回家了,大哥从成都带回了一家大小五口。
因为疫情原因,恰逢北京又正在举办冬奥会,远在北京工作的女儿一家,响应政府号召就地过春节。在一大家子吃团年饭时,女儿打来手机视频,给每一个在四川老家团聚的长辈和兄弟姐妹拜年。小孙女忆沫更是起劲儿,一个一个叫着“新年好”,还嚷嚷着说:“祖祖,我们这里房顶、树上、地上都是雪,祖祖您到北京来看雪!”祖祖难得一笑的脸上,也绽放出一朵朵雪花。
大年初一,我们乘上北去的高速列车,直奔北京。
初到北京,只见屋顶,树枝,路旁,尤其是向北背阴的路面,都还积着厚厚的雪,与四川冬天的景致完全不同,感觉有点新鲜。我以为北京的冬天常常如此,其实不然,北京冬天干冷,极少下雪,即使北京老人,也觉得大雪珍贵。
出乎我们意料,到了北京后,居然天天都是大太阳,地上的积雪慢慢融化了。小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快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了。太阳终于累了,懒洋洋地歇了一天,傍晚刮起大风。住在高楼,听到窗外的风在空中撕扯,发出布匹撕裂般的声响,在夜晚动人心魄。半夜,风的威力减弱,终于轮到雪上场了。雪铆足了劲,越下越大,打得窗户刷刷作响,雪很快堆满了窗台。
第二天清晨,雪仍飘飘洒洒地下着,大片大片的雪花,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,天也跟着迟迟才肯放亮。
只见屋顶戴上了尖尖的雪帽子,大树小树又穿上厚厚的白棉袄,宽宽的大路上,所有的车辆安静地沿着两道车辙逶迤爬行。只有街道两边悬挂的红灯笼和彻夜不眠的霓虹灯,点缀出春节最后的色彩,告诉今天是正月十五。
小区里,大人带着小孩滑雪车,堆雪人,打雪仗,玩得不亦乐乎!小孙女看着热闹,拿着小桶、小铲子和一堆小玩具,嚷嚷着要姥爷姥姥带着下楼去玩雪。到了小区花园,小孙女扔掉手套,堆雪人,还和小伙伴们一起堆城堡,用童心妆点这雪地儿童乐园。
那些尚在忙碌的人们,裹着厚厚的羽绒服,撑着花花绿绿的雨伞,小心翼翼地在没过脚背的雪地上走着。路上的汽车也快不了多少,开着大灯,慢慢前行。不过,大多数人都特别耐心,在大雪中安静地收听汽车里传来的音乐和新闻。放眼望去,天地苍茫,仿佛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卷。
时值三月中下旬,北京多地又飘扬起了雪花,让人意外,也让人惊喜。这一场场不期而至的雪,滋润着世间万物,难道不是一个好年景的开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