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淑平
刚到九月,诱人的板栗就稚气未脱地爬上了枝头,一颗,两颗……一枝枝,一簇簇,相互挨挤着,活像嬉戏的孩童,充满朝气,愈发地惹人喜爱。
板栗是一种朴素的树。“栗在东门之外,不在园圃之间,则行道树也。”《诗经》就是这样记述板栗的,这种低调的植物从古朴的年代起就陪伴着我们,历经了无数风霜雨雪,见证了无数时代的更迭,直至今日。这完全应了民间所流传的那句俗语:“八月的梨枣,九月的山楂,十月的板栗笑哈哈。”
农村老家自然是少不了板栗的。小时候我常和奶奶在秋天去打板栗,奶奶背着背篓,我拿着一根长竿,走过崎岖山路慢慢悠悠地爬上了山坡,就能见到板栗树了。这种乔木,喜光,常长在向阳面。树很高,耐旱又耐寒,生命力旺盛,和村人的秉性一样,积极、执着又憨厚;黄灿灿的果子被壳裹住,低调而谦卑,壳外长有硬硬的刺,宛如一个个挂在树上的小刺猬。
站在树下,我迫不及待地举起长竿击打着,树上的那些“小刺猬们”瞬间就获得了自由,如小球般投入了大地的怀抱。见此情景,我赶紧放下了长竿,弯腰去捡拾,结果肉乎乎的小手就被刺扎破,鲜血直流。奶奶赶紧在旁边采了几片蒿叶,揉碎敷在我的手上,立马不疼了!奶奶嘱咐我要千万小心,不能再受伤了,捡板栗的时候不要太用力,就不会扎手了。
回家后,奶奶就在院里剥板栗,我在一旁趁机偷吃生板栗。生板栗清清脆脆,还透着一种微微的甜香味儿,很是解馋。奶奶先用菜刀在每一个板栗上切一个小口,放进锅里,倒入适量的水,小火煮上一会儿。等它冷却后,再将锅里的板栗捞出来放进炒锅里翻炒几下。奶奶说板栗不好剥,硬壳剥去还有一层浅壳,浅壳里面又覆了一层毛茸茸的皮,用这个法子处理一下,就好剥了。
奶奶如今已过世多年,每每看到大街上的糖炒板栗,我总会想起有奶奶陪伴的日子。在奶奶身边时,我学到的东西还有很多,但惟有剥板栗、把板栗变为美食最为深刻,也许这就是我从小是个胖子的原因吧!后来我将方法告诉了母亲,母亲很快琢磨出了新的做法。
入秋风自凉,亲情岁月长。那甜滋滋的板栗也是岁月的恩泽,是季节赠予人们的礼物。那清清甜甜的栗香中,有亲情的温馨,有家人爱的凝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