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仲祥 文/图

　　走进十里山水十里城的五通桥，走进岷江之滨的文轩书店，一本散发着油墨芳香的新书摆在了面前，大开本的封面告诉我，这是2020年五通桥区作协举办的全国散文大赛征文作品集。 

　　在我业余写作四十年的记忆中，乐山举办全国性征文大赛次数不多，把征文作品汇编成册正规出版更是少之又少。 

　　于是，我迫不及待地翻开这部数十万字的散文作品集。

　　说不完的乡事

　　许是征文事先限定了主题，入选《白鹤林下》的散文，大多与乡土有关，是乡土文学创作的一次检阅。 

　　作者们笔下记载的，多是乡间的物事，读其中的文字，让人感觉又回到了故乡，让似乎有些模糊的故乡又清晰起来。 

　　我很赞同一句行话：文学即人学。无论小说、诗歌还是散文，人都是其中的主体。书中的这些乡间事，各种故乡人物活跃其中，他们是自己的父母长辈，他们是自己的左邻右舍，他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、同窗好友。他们与写作者之间发生的故事，令人感动又难以忘怀，所以借助这次参赛的契机，把他们的故事诉诸文字，成为供我们分享的一篇篇叙事性散文。 

　　应该说，这些人物的故事都不惊天动地，都习以为常。但贵在于平常的琐事中去发现和书写出不平常的故事。作者们大多都有乡村生活的经历，都有一些事情令他们记忆深刻，比如故乡的地摊、曾经的乡戏、难忘的食物、独有的婚俗、父母的生日、迷恋的童年游戏等等。这些事有的常挂在嘴边，但多数已埋在了记忆深处。这些深埋的故乡往事，会在不经意中拱破尘封的泥土，在作者的心中吐绿开花，触碰着作者心灵，让他们不写不快。 

　　尤其让我们值得关注的，是散文中故乡物事，覆盖范围是全国的，不仅包括本土的乡里物事，也包括关内关外、华南华北的乡间故事，更有少数民族的山寨故事。

　　诉不完的乡情

　　写人写事，都关乎一个“情”字。尤其是关于故乡的情感，是永远也说不完的。这些作品通过描述乡间的人和事，让我们感知到了浓浓的乡情。 

　　本书开篇之作、党元旭的《白鹤林下是我家》，以饱含深情的笔触，给读者呈现了川南水乡五通桥的乡间民情风俗，那些白鹤栖息的黄葛树，那白鹤林下的盐码头，那茫溪河中捉鱼摸虾的儿时记忆，那关于井架林立的模糊印象，都被一一捕捉于文字之中，把对五通桥的深深感念诉诸于散文的表达之间。 

　　吉林作者于海涛的《长春的秋》，作者开篇就直奔主题，用了“何处合成愁，离人心上秋”两句来抒发关于故乡之秋的感慨。作者描写长春秋美之种种，更倾诉了一次次告别长春的离愁别绪，表达“愿我们每个人，出走平生，归来仍是少年”的美好愿望。“秋”在其中似乎只是一个情感符号，作者想倾吐的依然是饱含人生感悟的故土情怀。 

　　山东作者杜增才的《社场春秋》，通过对故乡“社场”春夏秋冬不同劳动场景的描写，展示了一幅胶东半岛乡间的风俗画卷，融故土乡情的表达于细致入微的描述中，在本书中别开生面，令人耳目一新。 

　　纵观近些年，以乡情为主题的散文汗牛充栋，能够写出新意的确实不多，或题材老套，或人云亦云，或流于肤浅，或落入俗套。本书的写作实践，倒是可以为乡情散文写作提供一些借鉴。

　　挥不去的乡愁

　　乡土散文，写故乡人，讲故乡事，绘故乡景，抒故乡情，最终都归结到两个字“乡愁”。一个人出生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故乡的景物，一个人的生命之旅就是从故乡开始。因此对于故乡的依恋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需求。无论我们离开故乡有多远，曾经的故乡面貌都会烙印在记忆中，这种被称为“原乡”的东西，是很难在心里抹去的，只能在一次次重返故乡的过程中被刷新。 

　　友情是乡愁的一部分。乐山作者李小平的散文《斯人已随风，乡愁仍长留》，记叙了作者参与一次为画家主题画作“记住乡愁”配诗活动的往事，好友彭育源是五通桥的本土画家，也是惯常创作以五通桥山水为题材的画作，对小西湖的绮丽风光无比热爱。或许是感佩于彭育源的故土乡情，李小平不仅为本土画家的画作配了诗，而且把这次创作经历载入文字，既表达了友情，也抒发了乡愁。 

　　乐山作者苏西近年来重点写作散文，且成果颇丰。她入选本书的散文《上元夜》，在众多篇什中很扯眼球。“上元夜”是一个古老的民俗，是中华文化的深刻记忆，也是曾经的故土民俗。曾经进入许多古代诗词歌赋的上元夜，今天再写这一话题，让这篇作品一下具有了古典雅致的故土风情。随着这篇散文的慢慢展开，方知道作者所写的不是今天的故事，而是“花市灯如昼，月上柳梢头”的古代民俗，表达的是一种“古典式乡愁”。 

　　本次大赛，本土作者很踊跃很投入，入选作品的作者不少是五通桥的。他们对这片山水这座城爱之切、情之深，表达出的乡愁更能打动人心。他们笔下，五通桥的一草一木、一砖一瓦、一山一水、一景一物，顺手拈来都是表达乡愁的载体。读他们的散文，就是经历一次次乡愁的洗礼。 

　　《白鹤林下》：党元旭 李小林/主编 四川远程电子出版社出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