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:随笔
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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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豆花
黎洁
美味的豆花 资料图片 请作者与本报联系,以奉薄酬

  黎洁

  “豆——花儿——”“豆——花儿——”“卖豆——花儿了——”一阵阵叫卖的吆喝声由远而近,向我的住处传来。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仿佛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就摆在了眼前,馋得我直吞口水。

  儿时,物资极度匮乏,总是吃不饱,街坊四邻也和我们一样。这些苦难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了,但有一样食物的味道是非常清晰与鲜明的,那就是豆花。豆花是一道素菜,却是招待客人的美味佳肴,装满了滚烫的故事。

  每到农闲,母亲常用小木斗撮半斗黄豆,择去烂掉的,倒上清水浸泡几个小时,一粒粒黄豆就成了一个个小胖子。这时把黄豆倒进筲箕沥去水,再从缸里舀两瓢清水淋一下,就倒进盆子,掺上清水端到石磨上磨豆浆。只见白色的豆浆从石磨中间的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流进石槽,再流进小木桶。

  豆浆磨好了,倒入一口大锅里,盖上锅盖,点燃柴火。豆浆煮熟了,拿来一个“H”形的木架放在另一口锅上,把煮熟的豆浆舀进事先准备好的布口袋,双手随即把袋口合拢,挽起来扎紧袋口,用一根长长的木棒放在袋子上,一边站一个人,用力地压那只装豆浆的口袋。鼓鼓的口袋在两端的重压下,很快就瘪了,里面只剩下豆渣了。锅里就是纯豆浆,这时母亲端来神秘的胆水,轻轻倒在锅铲里,然后锅铲像开小船一样在浆面上不停地摇曳着,让胆水均匀地渗入豆浆里。豆浆很听话,乖乖地凝固了,母亲拿来小碗装上半碗水,轻轻地放在凝固后的豆花中间,盖上锅盖,灶间烧小火。

  俗话说,鸡肉已上桌,豆花还没熟。在点制时,必须手法轻柔,时机精准,最后用小火烧,一锅豆花这才做成了,这样的豆花不老不嫩,入口即化,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。

  色和香都有了,还差个味,这个味就是蘸水。母亲做的豆花,关键是蘸水的风味独特,原汁原味,里面没有味精,只有红辣椒油、芝麻、香油以及青椒豆瓣等佐料,让人一看就产生食欲。

  豆花刚上桌,我已用筷子夹起一坨豆花,豆花洁白绵实不散,蘸水里那么一滚,裹上满身红辣椒油蘸水,一口下去,咸辣鲜香,绵柔嫩滑,妙不可言。手不停箸,一口蘸水豆花一口米饭,连吃了两大碗饭,浑身微热,有一种幸福的饱足感。

  对豆花的怀念,其实只是一种感觉,一种心境,这种强烈的感觉与心境,是岁月之手抹不去的。直到今天,母亲已离开多年,母亲的味道不可再期,但我还是喜欢吃豆花。碗里的豆花既是母亲的味道,更是一种油然而生的乡愁。

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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